太原历史文化名城主题贴（晋商博物院（山西府衙博物馆）今日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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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涅槃




      一座有责任感的城市的快速发展，不应该忽视对历史文化的保护与复兴。
    唐尧故地、赵国初都、秦汉旧郡、北朝霸府……从晋阳古城起算，太原已经有2500年辉煌的建城史。
    然而，重工业城市的定位，曾经遮蔽了这笔丰厚历史遗产的光辉。
    在今年的太原市政府工作报告中，以不小的篇幅，阐述了这些与历史文化保护相关的工程：明太原县城保护复兴，晋阳古城大遗址保护工程，以崇善寺、纯阳宫、文庙、国民师范、文瀛湖为中心的历史街区保护，晋祠大景区综合整治……
    建于明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的明太原县城，建筑布局精心、独特，俯瞰县城，酷像一只振翅高翔的凤凰，俗称“凤凰城”。古城复兴工程的启动，不仅是对湮没在地下600年城史的挖掘抢救，更是太原一系列文物梳理工程的开始，也是太原“城变”的重要一环。
    2011年，太原市被确定为历史文化名城。如今，太原正在用果敢的行动，让这项荣誉更加实至名归。不用多久，明太原县城这只被岁月侵蚀的“凤凰”，将涅槃重生。未来，这座城市的历史文化，将会让我们每一个人能更真切地触摸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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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余年古城的前世今生


太原县志中的县城图


     明太原县城位于晋源区晋源街办，距太原市中心15公里。创建于明洪武八年 (公元1375年)。
    这是一座具有600余年历史的古城，属晋阳古城的延续，传承着晋阳文脉。县城的建筑布局精心、独特，俯瞰县城，酷像一只振翅高翔的凤凰，俗称“凤凰城”。县城东西宽约1公里，为凤凰双翅，南北长约0.75公里，为凤凰身躯，北门瓮城门洞面东，喻“丹凤朝阳”。
    风雨沧桑600余年，古城经历自然、人为和战争破坏，值得庆幸的是，明代初建时基本布局结构保留了下来。沿城墙一圈走下来，大约3公里多，不大的古县城内，现在有四个村子，住着3000多户人家。
走在古老又充满现代元素的县城内，一砖一瓦，一座荒废的古院落，都记录着古城的历史，见证着古城的沧桑。

古城岁月：历经沧桑肌理犹存

    明太原县城建在古晋阳城遗址上，这块土地历史文化内涵浓厚，远古时期就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关于太原县的由来，明嘉靖《太原县志》记载：“太原县古晋阳也……太宗太平兴国四年平太原，隳其城废晋阳并罢军名，置平晋县于故城东北……国朝仍为平晋县，洪武四年十二月移县治于汾河西，故唐城基之南，至洪武八年三月改为太原县。”
    清道光《太原县志》记载：“太原县城即古晋阳之南关基也。明洪武八年改为太原县。景泰元年，知县刘敏因旧基始筑城，周围七里，高三丈，壕深二丈，门四，东曰观澜，西曰望翠，南曰进贤，北曰奉宣。外城门额，东曰东汾聚秀，西曰西兑金汤，南曰桐荫晋阳，北曰古原屏翰。”
    直至民国时期，县城的基本风貌仍未发生大的改变。
    1937年日本侵华，攻入太原县城，城西北角和城西南角被炸成豁口。1946年—1948年，阎锡山政权为保太原县城，拆掉城楼、角楼、城垛、寺庙等，修建了碉堡、地堡、炮台等防御工事，仅太原县城内外就有碉堡等军事设施50多处。
    1958年大跃进时期，拓宽道路、拆除东门、四街临街建筑被锯掉，台阶被铲平，存留的牌坊和鼓楼也被拆掉。1960年以后，人们开始大规模刨城砖建房，深挖所需的基石……
    由此，明初建造的这样一座历时数百年的县城，就这样遭到破坏，所幸的是，现存的还有城墙遗迹百余米，西城门、北城门保存完好，城内还有一批保存较好的历史民居，以及文庙、龙天庙、东岳庙等众多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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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格局：俯瞰如凤凰振翅高翔

    顺着北大街往南走，路面仍保留当时的原迹，青砖铺地，只是宽约6米的街面，略显拥挤，两边的住宅，部分保留着原貌，镂花门窗、街门影壁、还有风格各异的屋檐。
    走到城区十字街中心，这里是古太原县城的中心区域，不像普通的十字街，直来直去，而是略微错开些位置，显得尤为特别。那么，为什么要在这里设计一个小小的弯度？是因为地质原因，还是另有其因？
    相传明代初年，官府在建造太原县城时，原本的凤凰城设计也是四条大街通过十字街心直通，但在施工时，却被一位高人所拦。他被请到官府后，对知县和监工说：“凤凰城的西门直对风峪，东门直对汾水，凤凰两翅通过摆动会把风峪的风灵与汾水的水魂都聚集到它的腹中，如果四条大街直通，风灵便会吹走水魂，而风灵也无法留住，这样凤凰就会失去灵魂。”因此，在高人的指点下，将十字街口有意错开，使其形成一个弯窝，保住了风水，也保住了凤凰的灵魂。而这位高人，正是隐身而退的明代开国元勋刘伯温。
    关于十字街口的设计特点，还有被人们俗称的“好汉坡”，当地百姓代代相传，鼓起的十字街口，像是凤凰隆起的凤腹。 那么，被誉为“凤凰城”的古太原县城，又有着怎样的布局呢？晋阳文化民间研究会会长姚富生介绍说，北门，瓮城门洞向东开，取“丹凤朝阳”之意，瓮城内的通道两旁各有水井眼，象征凤之双目。城之东西门各向正东、正西，其瓮城外门洞折向正南，表示凤之双翼尖端指向南方。南城门为凤尾，内外两门洞在一条直线上开向南方，门外宏伟的宝华阁，仿佛凤凰高翘的尾羽。

组织机构：行政级别高于普通县城

    明初再创太原县城，县署的组织机构逐步完善，形成了一个明清两代完整的县级管理体制。上级太原府的派驻机构，布政分司、按察分司、察院，本县的学堂书院、预备仓、养济院，组织机构相当完善。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明清时期的太原县城，行政级别要高于普通的县城，而普通的县城不会设置布政分司和按察分司。
    布政分司作为布政司的派出机构，掌管着太原县的民政、财政和人事。在当地，正常情况下权力最大，但按察分司掌管司法，不正之处，可以弹劾布政分司。
    在明清两朝，布政使司是地方行政机关。明朝时，承宣布政使司为国家一级行政区，是承宣布政使的辖区，简称布政使司，负责一级行政区的民事事务。山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驻太原府，下辖五府、三直隶州、十一州、七十九县。
    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形成三个各行其职互不统属的地方政权机构，合称“三司”。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各有派出机构，分别是布政分司和按察分司按察分司在县城的北街，是按察使司办理一般公务及会客、居住之所，是掌管司法、监察以及驿传事务。察院是都察院的简称，直属太原府按察使司，位于东街中段，是按察使司办理刑名案件、勘核词状、提讯囚犯的衙门。
    此外，县城还有用于储备粮食的预备仓；收养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孤儿、残疾人的养济院；培养了大批人才的桐封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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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文化：南街二月二焰火习俗

    站在古城的北门，正前方清晰可见用青石雕刻而成的城门匾额“德化”二字，书体清秀、镌刻精细。追溯历史，晋阳杰出人物汉文帝刘恒，在“以德化民”治国理念下，减刑狱、开言路、倡行节俭、奖嘉孝道，使国家得以稳定发展。他的儿子汉景帝刘启，延续了父亲的治国理念，才有了中国封建社会的第一个太平盛世“文景之治”。而这种治国之策，一直沿用至今。
    走进城门，在北大街中段，坐落着一处县城内最大的关帝庙，始建于明代嘉靖年前。作为武庙代表的关帝庙，与其他地方不同之处是，这里供奉着关羽祖宗三代及先祖的木主神位，另外，还有刘备、张飞的牌位。
    明清时期的古太原县城，祭祀文化达到鼎盛，集儒、释、道、天主、基督于一地，庙、祠、寺、坛多达20多处。其中，文庙信仰作为官方信仰，得到历代官员的修缮，同时也是文人阶层的信仰中心，现在文庙已是山西省文物保护单位。
    如此密集的祭祀文化，衍生出丰富多样的民俗文化，其中部分被评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二月二庙会是非常重要的节日，这天是“春社节”，也是民俗中“龙抬头”的日子。庙会这天，最吸引眼球的当属燃放焰火，点燃“走码儿”，一个高十二层的烟花，顿时万炮齐鸣，火焰腾空，金碧阁楼与其他烟花交相辉映。
    这种象征节节高升、月月上进的焰火，将雕刻、彩绘、糊裱、剪纸等传统工艺完全融合，每一环节的制作都精益求精。民间制作人要从正月初五开始准备，“扶神杆”“顶老架”，从最上一层火神庙开始，把一层层装好的烟花，由活轮先高后低，层层顶起，一般十二层，闰月则十三层，而顶部装有“十面埋伏”的烟花是最精彩的部分。不同于其他焰火，古太原县的老架火是用老杆做支点，更侧重于观赏。
    2007年，太原县“南街二月二焰火习俗”被列入山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时，这里还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风火流星”，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民间古乐‘活化石’“高氏八音会”等。

晋商文化：信义无价一诺千金

    通过十字街口，继续往南走，太原县商会旧址位于南大街。这里是晋商活动的主要场所，本县票号、典当、饮食、客栈、百货等18个行业数百家店铺商号在此议事、决定商会重大事项等。
    明清时期，太原县商业、物流贸易日臻发达，由于太原县西山盛产煤炭、白灰、石料等矿产，是晋、陕、豫等地商贩的必经之地。“以前，这里可以同时并行两架马车，人来人往，异常热闹。醋坊、酒坊、豆腐坊、茶店、饼面铺应有尽有。”晋阳文化民间研究会会长姚富生说。
    据《太原市志》记载：至十九世纪40年代，临街商铺多达一百四十余家，南关、西关车马、骆驼店四十余处。
    繁华的太原县城立刻呈现眼前。作为晋商代表秦秀山，14岁时被父亲送往太谷钱庄打工，在化银炉旁拉风箱，不久学会辨别银锭的本领。从小伙计到掌柜、东家，入股“广誉远”，开设“晋泉隆”银号，购田买地，收取租金，使秦家的业务扩大至北京、包头、日本、俄罗斯等地。
    而作为新一代晋商代表康伟，2000年创办太原康培集团有限公司，经过十多年的发展，目前，集团公司麾下拥有五个子公司。企业不断发展的同时，还积极参与慈善活动，义不容辞地承担社会义务和责任。 正是因为一直秉承“买卖公平、童叟无欺、信义无价、一诺千金”的商业理念，和“和气生财、有利没利长在行、重视德行、不惜重金聘用人才”的经营理念，并代代相传，让古太原县城的经济，在不同时期，得以生存并不断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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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古韵 将回响汾河岸畔


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常务副总指挥，总共张福贵介绍古城情况及未来风貌

     14支施工队同时开工，300多名工人日夜奋战。道台府重新修缮、关帝庙整饬一新、宝华阁原址再建……走进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施工现场，眼前火热的施工场景让人吃惊。从今年5月份至今，短短几个月，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低调高速推进。
     根据规划，太原市将用3年时间恢复明太原县城的古城风貌，构建结构完整、形态丰富、流线顺畅的旅游展示区域；培育民俗特质浓厚，体系完善的民俗产业系统；将这一区域打造成文化资源丰富、民俗生活鲜活、生态环境优美、产业特色突出的具有文化历史传承和现代活力的历史文化街区。


一段城墙揭开600年前古城真容

    11月15日上午，明太原县城遗址考古挖掘现场。一段深达十多米的考古挖掘面上，一个完整的城墙马面展现在大家眼前，最底下是一米多高的石头底座，上面是两层条石，条石之上是青色城砖。
    这里就是明代城墙遗址，之前完全被掩埋在地下，而今再度面世。座底宽12米，收顶宽10米，高10米，青砖贴面，中间为厚厚夯土，古城墙雄姿显现。6月份，太原市长耿彦波来到挖掘现场，看到掩埋地底的城墙遗址保存非常完整，难掩内心兴奋，明太原复兴工程的脚步随后更快了。
    在西城门南侧考古挖掘现场，除过连续不断的城墙遗址，护城河沙面地质的出现，再现当时水绕周城盛况。“整个城墙遗址离地面约2.9米高，可以说，如今的太原县城是一座住在历史之上的居民区。”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常务副总指挥、总工张福贵说，明太原县城尽管没有当年晋阳古城“霸府”“北都”大都会城市的威仪，却也厅、台、楼、阁、寺、庙、观、坛比比皆是。史料记载，直到20世纪40年代，县城内作坊店铺多达160余家，南关、西关车马旅店40余座，其繁华景象非同一般。
    虽屡遭天灾人祸，但庆幸的是城内九街十八巷仍是六百年前的肌理，依旧传承了晋阳古城古老建筑格局和历史文脉。“保留下来的成片、集中的庙宇、民居虽破损严重，但仍占旧城古建的一半以上。”张福贵介绍说，至今保存较完好的有文庙、东岳庙、隆恩寺、玉皇庙、关帝庙、龙天庙、北城门、西城门等10处庙宇，其中还有全国古代县城中少有的布政分司、察院、按察分司等94处保存完整的老宅。四条大街原有12座牌坊，县城内外原有大小寺庙、楼阁、祠堂50余处，宝华阁、鼓楼、观音阁等建筑，雄伟壮观，古朴庄重。这些祠堂的存在都是传承古晋阳历史文化的有力佐证。

一支队伍精心修缮巧夺天工

    11月14日上午，见到工长朱二毛时，他正蹲在地上手拿雕刻刀为一处砖雕修容。轻轻敲、细细磨，很是专注。“我这干的也相当于‘救死扶伤’的活，只不过是每天起来给房屋体检、动手术。”朱二毛说，古建修复不仅需要技术，更重要的还有耐心。今年5月进场，6个多月过去了，朱二毛带领35个工人，仅仅修复了一处古建——关帝庙。“我不说话，你给我说说，这个外立面哪里修复过？”站在关帝庙三代阁门外，朱二毛考起了记者的眼力。
    远观、近摸，几分钟过后，记者还是没找出来几处修补“痕迹”。“这就对了，如果你一眼看见哪里有补过，说明我们技术不行。”朱二毛说，工程进度看似慢，其实是尊重文物原样，寻找适合的旧砖、旧物件精心施工的结果。修缮不是推倒重建，更不是运用新材料不加思索地补缺，而是要根据建筑本身，巧妙运用旧物件恢复建筑“元气”。看不出变化，才是文物修复最大的成功。“王家大院、皇城相府、榆次老城、大同城墙，从南到北，都有我的作品。”朱二毛扳着指头向记者说起他从业16年间的“业绩”。
    院子的一角，是堆放工人操作工具的地方。切割机、角磨机、修边机，大大小小有十几台。在机器旁边，从一堆灰色粉尘间拿起一块约1.5厘米的砖角，朱二毛说，这是切割下来的废料，因为古建修复都是专门从民间收回的旧砖，尺寸和需求有出入，都需要再加工。为了不造成浪费，有时候一块砖需要切好几次，才能符合要求。
    除了朱二毛的队伍，在整个明太原县城，还有13支工程队在同时作业。精雕细刻、用心琢磨，工人们很是用心。修旧如旧，是此次复兴工程所有项目的统一原则。在项目工地，有一个库房，里面的物件都是多年来县城旧物件的收集，每个物件都有自己的“身份证号”。有些院落，门楼倒了，需要复建，旧墙砖、旧门楼木雕，就连门柱子下面垫的柱础石，都要从库房领取旧存。因此，每个工人师傅脑子里都有一个“库房”，面对现实，他们会在“库房”里寻找最合适的搭配。“今年开工修复的工作面有14个，目前已经有7个完工。”工程部部长攸应合介绍，一些明清小院的复建，其实是在现代厂房拆除基础上完成的。
    复兴工程启动之前，项目拆迁保障组先对城墙遗址上方以及城内一些非住宅性建筑进行了拆除。不到半个月时间，从北瓮城门到西翁城门，拆出1300多米作业面。一期拆迁共拆除建筑面积1.69万平方米，留出空地3万余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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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蓝图三年即可观览触摸

    记者在现场看到，目前整个明太原县城考古发掘主要作业面为城墙范围，西、北两侧一共拆出1300多米，考古面已经达到千余米，发现了完整的城墙根基和部分古城墙。按照规划，未来，明太原县城整个城墙，将以历史博物馆的形式出现。“明太原县城城墙总长3723米。考古现场发现城墙入地是2.9米。未来的地面我们不可能整体下降，但是要把城墙下降考古发掘的完整部分，全部予以保护。”张福贵介绍，剩下没有遗址的城墙，要找见基础原址建设。目前，地面城墙保护最好的是西、北两侧。按照规划设计，有考古实物的地方，会通过钢结构框架围合保护，而后展示，走在城墙之上，可以一览城内盛况，在城墙内，除过城墙遗址展示，还将布置军事、旧物件等多个展示大厅。
    明年一年，复兴工程主要任务就是把完整的城墙、护城河展现出来。“先围城，后建市。”张福贵说。有了城墙，下一步是对城内两个片区的集中改造，分别为：西南片区和北后街、东横街片区。西南片区，主要以仓巷为主，里面有财神庙，基督教堂、道台府等建筑。北后街、东横街片区包括有文庙、县衙、察院等、还有一些民居。
    为了不扰民，目前施工人员是“见缝插针”式修复。2015年，将进入全面修复阶段，首先是街道的恢复，明太原县城有九街十八巷，72条小街，最窄的是一米，也就是一步巷，最宽的街也不过6米。按照规划，施工人员会先进行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临街建筑修复。整个修复将以明代建筑风格为主，也有清代、民国时期建筑，通过建筑展现一种时代脉络延续。建筑保持旧貌，但也有新技术，地下管网、供暖等现代公用设施将运用于整个县城修复。修复后的四条大街，还将恢复当年店铺林立的格局，或前店后厂，或前店后宅，铁器加工、布行、民俗客栈等当地原汁原味的老行当，都要一一恢复。此外，当年街上有的十二座牌楼也会再现。
    县城修复，立足“千年古城与科技时代同步、文化修复与产业发展同步、文脉传承与现代活力同步”的原则进行。同时，复兴工程还将融入低碳、生态、环保等现代理念；坚持节约和集约利用资源，充分体现明太原县城自身的人文历史与环境特色，保护文化遗产、改善生态环境。复兴工程将采取“政府主导、市场运作、企业经营、社会参与”的方式进行。
    复兴后的明太原县城，2016年可以开门迎客。未来，这里不仅是一座有着生活气息的古城，商铺林立，还将成为太原最大的旅游集散中心，游客在这里可以享受到吃、住、行、游、购、娱等一条龙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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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指挥部常务副总指挥、总工张福贵：

    如果全部恢复，“三个最全”，国内罕见

    问：明太原县城和国内其他古城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张福贵：一是城池样子，城的布置状如凤凰，头北尾南展翅高飞，没有庞杂干扰，很清晰。县城东西为凤凰双翅，南北为凤凰身躯，北门瓮城门洞面东，为凤头，喻“丹凤朝阳”。南城门延伸到城门洞外，直指南方，犹如凤尾。城内四条大街交汇于十字中心，十字街中心凸起，象征凤凰的腹部。第二个不同，是这里有三个最全，这在全国都没有。地方官署衙门最全，有县衙、察院、布政分司、按察分司、督政府；宗教最全，城内城外有大大小小30多处寺庙，有佛教、道教、基督教、天主教、文庙、龙兴寺等等；第三个是民居样式最全。此外，还有祭天祭地的社稷坛，这在一般古城都没有。这些如果全部恢复起来，可以超越全国任何一家古城，全国首屈一指。

    问：复兴工程最大的难点在哪里？

    张福贵：如何真实恢复历史原貌，大量的精力将用在古建保护上。我们不是要在这个地方建一座新的明太原县城，而是要在尊重历史的前提下，以考古发掘、历史记载为准，来恢复县城原貌。地上地下没有的、史料没有记载的、当地老人口中不知道的，绝不会凭空想象来复建。在复兴过程中，我们也会严格保持街巷肌理和建筑样式，修旧如旧来展现。

    问：当地居民怎么看待县城复兴？

    张福贵：老百姓应该是寄予厚望。很多老人义务前来“监工”，每天坚持、风雨无阻，有时候很诚恳地提一些建议。经常有一些老百姓来送吃的，夏天买西瓜，端午拿来粽子，八月十五又送月饼，百姓的热情让人很感动。宝华阁立架当天早上，老百姓早早就来到现场，还拉了一车鞭炮，以放炮的方式庆祝立架，也是表达一种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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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之地 开启寻根圆梦旅程

     ●主政太原者要有所作为，龙城应该恢复它应有的尊严。

    ●我们是在保护的基础上修缮，做到文物保护而不是文物造假，更不是要在这里建设一座新城。

    ●一个拥有文化的城市才拥有未来。可以这么说，文化是一个城市昨日的辉煌、今天的财富、明天的希望。

    ●欣逢盛世，为发掘保护古城，政府在资金上有保证。
                                                                                     ——耿彦波
   
   
   晋源南街正前方，宝华阁继续修复中

     11月15日，明太原县城北门。638年前，这里曾是明代太原县城——“凤凰城”凤头位置所在。如今，城墙消失殆尽，城门顶部，枯黄的蒿草随风摇曳，斑驳的北城门尽显岁月沧桑。唯有城门匾额上“德化”二字没有尘染，向过往行人展示着“以德化民”的治国精髓。
    头裹羊肚白毛巾，手拄拐杖，84岁的李双虎站在这里，看着古老的明城墙渐渐重见天日，老人笑出一脸皱纹。“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县城里住着，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太熟悉了，县城历经多个朝代能保存下来，太难得了，以前人们没有保护文物的意识，好多建筑被毁，非常可惜。”李双虎说。
    逐渐消逝的城史，令人惋惜，这也成为有着厚重历史文化遗存的太原无法回避的问题。复兴保护，还是任其发展？答案不言而喻。4月份，太原两会召开期间，“启动明太原城保护复兴”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5月，经过前期摸底、准备，明太原复兴工程悄然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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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阵痛一段城史在逐渐消逝

    11月17日，太原火车站，接上第一次抵并出差的师哥曹邺，太原人迟立贺立刻向这位来羊城的客人，介绍起了自己的家乡。“我们太原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有着2500多年的建城史，‘唐风晋韵锦绣龙城’是我们的旅游口号，我们这里可是龙兴之地，也被称做‘龙城’……”滔滔不绝，有着研究生学历的迟立贺俨然一位专业导游。几分钟的城市介绍，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对这座城市充满好奇。利用下午休息空当，曹邺提出想亲身感受2500年历史古城的厚重，让迟立贺当向导。
    去哪儿呢？市区南华门，传统建筑虽完好，能看出明清风貌，可只有一条街。真正有史记载、有址可寻的晋阳古城遗址，倒是能体现太原2500年建城史，但至今没得到开发。“到晋祠、明太原县城吧。”在家人的建议下，迟立贺决定带曹邺到明太原县城转转。
    从600多年古城墙的震撼，到残存城门楼的恢宏，进入太原县城的瞬间，曹邺很兴奋。可一过城门洞，进入城内，眼前就出现了一排贴着白瓷砖的现代房屋。刚掏出相机准备大拍一番的曹邺，又把相机放回包里。溜达在古城大街上，现代建筑比比皆是，散落其间的明清古居反成了点缀。因民居都是个人住宅，他们也只能止步于大门之外。街边热心老人，给他们当起了义务讲解员，谈到历史，老人侃侃而谈，话语里满是对县城古建渐渐消亡的遗憾。
   城墙没了、民居倒塌、历史街区变味……和其他城市一样，太原也没能破题发展与保护并举的困局。随着城市发展，现代化元素的融入，不少历史遗产遭到破坏，现存文物建筑，频频发出“濒危”警告：城区文化遗存历史环境破坏严重，城市历史风貌完整性受到较大损害。太原府城、晋源区明太原县城内新建筑、城市道路的开辟，对古城街巷系统、传统街坊历史风貌完整性，造成了较大破坏。
    逐渐消逝的城史，不仅让一些居住在历史街区的老人感到惋惜，一座城市的阵痛开始显现。2008年，太原正式启动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申报，当时，太原执政者曾发出“看不到历史太原的色彩，无法连接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感慨。一段城史的拯救，迫在眉睫。

保护遗存发展滞后背后的牺牲

    驱车走在省城新晋祠路，过了龙城大街路口再向南，都市的繁华逐渐消失。过了晋阳湖，道路西侧一眼望去没有高层建筑，没有产业分布，大小苗木花卉基地星状分布。
    在太原市的版图上，占地290.72平方公里的晋源区，和其他五个城区相比，地盘并不算小，但是经济发展比较滞后。同样地处太原城南，与其面积相当的小店区，今年前三季度GDP达到了334亿，而晋源区只有60亿。前不久，太原对10县（市、区）前三季度地区生产总值增速进行了排队，晋源区增速排名全市倒数第一。
    紧倚长风商圈，拥有大块土地，交通便利，为何没有高楼林立、产业布局？踏入这块宝地，疑虑有了答案。在晋源新区范围，太原2500年历史根基在此，沉睡千年的晋阳古城遗址，总面积200余平方公里，现在依然踩在我们脚下。如果地上建高楼，地下文物将被毁，尽管也想甩掉穷帽子，可晋源区政府没有在这里布局任何产业，留足空间，让这段城史复苏。不仅如此，近几年，晋源区政府还咬紧“后牙槽”，把能给地方财政提供贡献的污染企业一一驱逐出区。现实的环境，在晋源区倒逼出一个绿色产业——园林花卉业。
    2011年，正值太原城市建设高速发展时期，各城区高楼井喷式出现。然而，在晋源区，一纸限高令，让晋阳古城遗址保护范围内，再也没有盖起高楼的可能。当年，太原市政府出台《晋阳古城保护性规划方案》，明确规定：晋阳古城规划范围内建设高度总体限定在20米以下，其中，晋阳古城遗址保护范围内建设高度限定为8米以下，古城东部沿河建设高度限定为9米以下，古城西部建设高度限定为12米以下。
   其实，早在太原市政府限制之前。2007年，晋源区委区政府就对晋阳古城遗址范围、明太原县城周边保护开发建设，有了动作。2007年晋源区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要按照“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要求，开展文物保护单位调查工作，加强对古晋阳城遗址保护区域内的执法检查，严禁违法乱建行为。
    对于政府的限令，当地百姓大多表示理解和支持，“这地下尽是宝贝，祖辈留下来的遗产，不能毁在我们手里。”晋源区居民路海燕说，当地很多普通百姓不违法乱建，更多是来自内心的自觉，“我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晋阳古城总体开发让路。”

复兴古城让历史名城实至名归

　　“时隔半年多，再回到城里，很多地方都不认识了，变化太大了。”11月17日中午，宝华阁复建工地现场，武晋晓一边感慨，一边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和宝华阁的合影，发到微信朋友圈，附上文字：修缮一新的明太原县城，我的故乡，下一个中国旅游胜地。
    一上午，在熟悉又陌生的县城转悠，武晋晓拍了很多照片。他说，自己在北京打工，家就在明太原县城内，春节过后一直没再回来，通电话时，家人偶尔也会提起县城在修复，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大。这次回家，走到城门口，发现北、西城门周边的建筑全都不见了，施工人员围了围挡，走进去是从没见过的明太原城墙。县城内，废旧厂房全都不见了，一座座明清风格的院落修缮一新，县城里一片生机。
    明太原县城复兴，不仅让晋源人欣喜万分。一届政府让历史名城实至名归的决心，也让人充满期待。抉择之后，是日以继夜的奋战。“主政太原者要有所作为，龙城应该恢复它应有的尊严。”太原市市长耿彦波曾说。今年2月7日，耿彦波赴太原履新。2月17日，年味还浓，耿彦波来到明太原县城调研，一走就是一个上午，看到县城肌理保存完好，耿彦波信心满满。“‘老’就是价值，这些‘老文化’非常珍贵，要将这些珍贵遗存认真梳理，用先进的方式加以保护。”当即，耿彦波理清了思路，开始给随行人员“布置作业”：对明太原县城，首先是保护，对珍贵文物挂牌保护；其次，要完善和深化有利于保护古城的规划，摸清底数，完整修复。
   4月份，太原两会召开期间，“启动明太原城保护复兴”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5月，经过前期摸底、准备，明太原复兴工程悄然启动。
    11月18日，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指挥部。一上午，指挥部召开了两个会议：项目进展汇报、县城居民拆迁安置，除了这些不固定的会议，每周指挥部还要召开例会。而耿彦波，每周也都会去一趟工地实地探进展。会议桌上的精神，第一时间会反映在工作一线，在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多个施工现场，记者听到最多的介绍，就是保护为先，抢修为主，修旧如旧。耿彦波对于古城建筑保护的理念，在一线工地得到充分实践。“我们是在保护的基础上修缮，做到文物保护而不是文物造假，更不是要在这里建设一座新城。”从王家大院、榆次老城到大同古城，再到明太原县城，耿彦波在挖掘文化资源、树立文化品牌方面有清晰的思路。在古建筑保护上，他非常推崇梁思成等建筑大师的理念，遵循原形制、原结构、原材料、原工艺。“一个拥有文化的城市才拥有未来。可以这么说，文化是一个城市昨日的辉煌、今天的财富、明天的希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耿彦波曾这样说。
    天气渐凉，明太原县城内项目工地上干劲正足，一派热火朝天。一座历史文化名城的圆梦旅程已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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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保护 从一个人到一群人



姚富生制作的盛唐晋阳城模型

      明太原县城承载着一座城市的记忆，见证着时代的变迁，复兴工程倾注着和他一样的很多太原百姓的梦想和期盼，来不得半点马虎。
    平时家人都很节俭，在外人看来，我这个老板似乎有些抠门，舍不得下馆子也舍不得穿好的。其实，我是把钱用在刀刃上了。
                                                                                                                                         ——姚富生
    姚富生，晋阳文化民间研究会会长。从一个企业老板，到一座古城保护的民间发起人，一个念头、一份乡情，让姚富生倾其所有。长达13年没有间歇，为明太原县城复兴奔走呼号，这里，有一代晋源人的热血、青春和执着。
    十多年前，很多人还对明太原县城遭破坏漠然视之时，姚富生已经意识到古城保护的重要性和隐藏在背后的巨大潜力。从一个人，到一个团体，至此，古城保护的民间努力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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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与一座城

    晋源区南外环街一处三层高的楼房，是姚富生的宅子。门口，一对两米多高的陶瓷大花瓶对称摆放，楼外立面上镶嵌有琉璃图案。多年从事陶瓷加工生意，和街边其他磁砖贴面的建筑相比，这里，更富有艺术气息。
    十多年前，楼房建成时，这里不仅是姚富生一家的住所，还是自家厂子的办公地点。2003年，姚富生把一楼的房间腾开，这里成了晋阳文化民间研究会的办公场所。而今，厂区为给明太原县城修复“让路”，已被拆除，三楼也成了明太原县城修复指挥部的临时办公地点。
    11月15日9时，记者见到姚富生时，这位花甲老人已经迎着凛冽的寒风，在县城工地转了一大圈回来了。“厂子已经拆了，这楼房紧挨城墙遗址，明年也要拆，为县城复兴呼吁多年，现在有眉目了，到时候自个儿肯定带头拆。”语气坚定，眼里闪过一丝不舍，姚富生用浓郁的晋源方言开始回忆为古城保护呼吁的日日夜夜。
    1953年秋，姚富生出生在明太原县城南门附近的一户普通人家。排行老四的他，童年里有太多城门洞里蹲着吃饭、城墙马道坡上玩耍、护城河边摸鱼的记忆。“夏天，每到饭点，靠近南门根儿几户人家就端着碗出来了，城门洞子里凉快，大家有说有笑，就把饭吃了。”姚富生说，小时候，城墙马道是最好玩的地方，他经常和小伙伴们在那里追逐玩耍。有一次老师在课堂上讲了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下了学，他和几个同学就跑到城外，看护城河里的小蝌蚪是否也在找妈妈。
   在姚富生的记忆里，原先县城内4条大街的临街商铺大都是有出檐的，叫出厦抱柱。后因拓展街道，出檐被锯掉了，柱子拔了，东街鼓楼被拆除了，东城门洞也直接打通了……原本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城墙，也架不住蚂蚁搬家，随着时间的推移倒塌、破损，一些人还在城墙上挖起了土窑洞或盖起了新房。
    新生事物总是吸引着人们的眼球。旧屋漏雨，有了积蓄的乡亲拆掉原先土木结构的老宅，在原址上翻盖起了新式红砖房。功能退化，一些历史遗迹慢慢倒塌，院子里长满蒿草。“由于缺乏文物保护意识，一些村民拆了城墙上的砖用于建房、修猪舍等，使城墙逐渐损坏。”姚富生说，古县城渐遭破坏，大约始于上世纪70年代。
    结婚成家自立门户的姚富生，和其他年轻人一样，也在城墙外修建起了自己的新房。可房子新了，原先的热闹没了，护城河及城内的小溪填了，小学所在地县署拆了，初中所在地文庙大成殿也变得满目疮痍。“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古县城将不复存在，这对于古城保护无异于釜底抽薪。”1999年，经营厂子、稍有积蓄的姚富生，开始意识到古县城的逐渐消失，必将造成一座城市发展的历史缺憾。怀着一份浓浓乡情，利用冬天生意清淡，姚富生派出厂子里五六十号工人，调查城池肌理，实际测量街巷格局、寺庙规制、院落形式，目标就是要绘出一幅完整的明太原县城城池图。“厂子里多数工人都是邻里乡亲，加上又给开工资，大家伙热情很高涨。”姚富生说，那几年厂子主要以做石膏模具为主，因此聚集了一批绘图、懂书画的文化人。建筑倒塌了就查史料，史料没有记载的，就询问当时的老人，白天找不到人晚上再去拜访。
    一个冬天过去，城池复原图出稿。

一个单反与一个心愿

    今年，姚富生买了一个单反相机，60岁的年纪开始学摄影，为的是用镜头记录明太原县城修复全过程。打开相机，姚富生和记者分享了自己的部分作品，有道路，有建筑，有工人，还有八旬老人探望进展的场景，姚富生说，凡事怕用心，从不会用单反到学会找角度拍自己觉得满意的照片，他只用了十来天时间。
    多年为明太原县城复兴奔走呼号，姚富生在晋源区也小有名气。如今，姚富生又有了新的角色，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指挥部建设管理中心工作人员。除了用镜头记录进展，姚富生还时常干着“工程监理”的活儿，感觉哪里有问题，他会直言不讳说出来。“盼了十多年，终于有了实际进展，我们有义务去监督工队，把好质量关。”姚富生说，明太原县城承载着一座城市的记忆，见证着时代的变迁，复兴工程倾注着和他一样很多太原百姓的梦想和期盼，来不得半点马虎。
   如今，姚富生的办公室里展示着两个沙盘，一个制作于2008年，是晋阳文化民间研究会全体同仁，一起绘制的明太原县城修复“蓝图”，希望给政府一个参考。今年4月份，姚富生又制作了盛唐晋阳模型，用300余个缩微景观，再现了当年28平方公里唐代晋阳城的盛况。模型中，所有微缩建筑都是姚富生和朋友们亲自雕刻。“你看那个鼓楼，只有两厘米高，是我戴着老花镜花了两天时间才刻出来的。”姚富生说，十多年，为了同一个梦想，研究会的同仁们从不计较得失，付出了很多，如今，研究会里最年长的老同志已经80多岁，但对于这片故土的感情浓烈依旧。这个新模型，为的是下一步晋源区建设古晋阳城大遗址公园时，能够给政府提供更加详实的基础数据。作为晋源区一位老政协委员，今年，姚富生还向晋源区政府提出“在晋阳古城大遗址保护利用规划中，延用唐代‘里坊’规划制度”的建议。
    一个青砖灰瓦的四合院，一群研究晋阳文化的挚友，一盏清茶，城墙四周有潺潺流水，城墙之内游人如织，街坊台阶老人倚墙而坐，长长的巷子里溢满孩童们的嬉笑声……姚富生说，不远的将来，希望自己能在这样的“画卷”里安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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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现场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工人师傅用旧砖修建建筑物

    “咱们看到打磨的砖，那些都是我们专门从各个地方收回来的旧砖，这些旧砖拉回来，我们还需要让工人把每块砖的四面都打磨平才能用。”
                                                     ——施工负责人攸应合

　　“这些砖上都有字，清理的时候就得小心，要是稍不留神儿就有可能把字磕掉。”
                                                     ——考古业务人员小吴

　　“为工人们做再多我都愿意，我就是想让工人们能用心修复这些历史文化，让它们继续传承下去。”
                                                     ——住在关帝庙附近的武魁

   一座湮没在地下的古城，复兴的路上，离不开任何一方的努力，有考古人员的精心，有施工人员的辛劳，更有当地百姓的理解和支持。





施工负责人：修古县城要根据史料修旧如旧

    初冬的太原，寒意阵阵，攸应合正忙碌地奔波在工地一线。13日早晨8时，他开车进入县城，将车停放好后，便开始游走在每个工地上。
    在一个在建的四合院工地上，攸应合走到正在打磨旧砖的工人旁，一块砖在打磨机的切割片儿下发出“吱吱吱”的刺耳声音，机器周围瞬间尘土飞扬，对面的物体被灰尘遮挡得什么都看不到。“慢点儿慢点儿，不敢磕了角。”
    一上午，攸应合只顾着嘱咐工人们当心这、留心那，没顾得上跟记者说几句话。中午11点半，在所有的工地走了一圈后，攸应合才回到指挥部得空歇会儿。“不好意思啊，眼看天冷了，很多工程就不能进行了，所以得抓紧时间赶进度。”攸应合向记者解释道，他4月初随工程部进驻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建设指挥部，5月份正式动工，作为工程部部长，他负责监管整个工程的进度和质量，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是在他负责的范围内。“上午咱们看到打磨的砖，那些都是我们专门从各个地方收回来的旧砖，这些旧砖拉回来，我们还需要让工人把每块砖的四面都打磨平才能用。”他说，一个工人从早晨六点半开始打磨，到晚上天黑，一天下来也就只能打磨300—400块砖，“看着简单，其实可费劲儿了，稍有不慎就可能把砖面毁坏了。”“我21岁就带着工程队出来干活了。”今年已经48岁的攸应合说，古县城的修复跟其他工程不同，需要更多的精心和耐心，他每天早晨7点要赶到工地，像教小学生一样，手把手地教工人怎么干活儿，“这和盖自家的房子可不一样，不能靠想象完成，我们的工程是修旧如旧，哪儿是方的，哪儿是圆的，要全部根据史料记载进行，所以每个环节都要盯紧了。”
    攸应合还承担着对每个工程队的考核工作，在引进一个新的工程队时，需要先给对方一个小工程，要求在所限时间内完成，随后找专业的监理去检测工程的质量，如果检测结果显示没有问题，才会让该工程队正式开工。但是在工作期间，如果出现问题，攸应合会随时将其清除出去，这也是攸应合为什么每天都要去工地的原因，就是要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问题，将损失降到最低，不能影响进度，更不能影响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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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工作者：一点一点清理石条上的尘埃，不能破坏它的原貌

    11月14日9时，记者在明太原县城西北角的工地上，老远就看到一个戴着黑蓝色线帽、穿一身黑色绸布运动服的男子，只见他蹲在土城墙脚下摆弄着刚刚挖出的一摞旧砖头，他便是负责眼前这片工地的考古业务人员小吴。“这都是城墙砖，以后修补城墙时都要用到。”记者只见小吴左手拿着一块长约40厘米、宽19厘米、高7.5厘米的蓝砖，右手持一个大约20厘米长的小手铲，一点一点地抠残留在砖上的白灰。他先是用手铲的侧面，轻磕几下凸起在砖面的硬物，感觉有松动了，再用手指去抠，直到把砖面上的硬物清理得差不多，露出了一个“中”字。“这些砖上都有字，清理的时候就得小心，要是稍不留神儿就有可能把字磕掉。”从事文物工作已经10年的小吴说，“干考古这行，一定得多留心。”
    这块工地是10月29日正式画线开工的，用考古者的行话，叫布方。每个10米见方的大方格叫探方。记者粗略地数了一下，在这里大概有9块探方，已经破土的有5块。
    小吴的工作就是从早晨7点半与工人一同进入工地，除中午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外，一直要在工地守着，直到天黑。“工人们在探方内一点一点地往下挖，我要时时刻刻注意工人们每下挖一层后露出的土质颜色、质地是否有不同，如果有异样就得让工人停工，开始研究勘察是否有遗址出现，如果不是才能继续动工往下挖。”清理完手中的砖，小吴跑到他的自行车旁，从挂在车上的一个小包里拿出一把扫床笤帚，带着他的手铲和笤帚跳进了工地上的一个坑里，坐在刚挖出的一个长石条上开始清理石条上的土。“这城墙上的石条，每块长约1.6米，宽约1.2米。”小吴把右手的手铲立起来，侧面朝下，向刮沙子一样，轻轻地刮着石条上的土，反复了四五次，土块才被刮起来，随后他又拿起放在一旁的笤帚把土扫干净，经过几分钟的清理，记者清楚地看到石条的颜色是青色。“这些都算是硬遗址，所以相对来说要省事儿些，但是也马虎不得，稍有不适，就有可能破坏了石条的原貌。”小吴告诉记者，要清理这半平方米的石条，怎么也得一上午的时间。除了清理石条上的土块外，那些连接在石条旁的不规则石头也要像这样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要将城墙的整体原貌清楚地展现出来，为整个工程打好基础。
    除此之外，小吴还要记录每一天的工作情况，今天挖了多深，发现了什么，收集了哪些东西等等。在记者的要求下，他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随便打开一页都能看到上面清楚地记录着：“2013年11月7日，今日主要清理各个探方的平面，并处理好剖面，为了搞清城墙的东西走向，打断东隔梁，露出了石条的现存长度……”

当地百姓：要修复古县城，一百个支持

    武魁，住在关帝庙附近的一个老人，今年81岁。自从开始修葺关帝庙，武魁就成了民间“监工”，几乎每天都要去工地上转一圈，工地上的工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连此次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建设指挥部工程部的人都认识这位老人，大家都热情地喊他“老武”。
    跟着工人师傅找到老武家，一进家门，在不到房子中央的位置是一个小炭炉子，长长的烟筒从门旁的窗户上直通小院里，十几平方米的家里，放着两张床，一张单人床靠右侧墙边，紧挨着的是一张医用的护理床，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冲进来的人眨巴眼睛。这是老武的媳妇儿，听说因脑出血瘫痪20多年了，起初还能走几步，后来就一下也不能动了。
    几年前，区里也曾修过关帝庙，他还主动捐过钱，当时规模很小，就是将关帝庙简单地维护了一下。这一次是由政府部门主抓，复兴整个明太原县城，听到这个消息，老武激动得一晚睡不着觉。
    在动工的时候，他找到一个老朋友，也是一个80多岁的老人，两人商量好，一起给施工队捐了钱，还每人拿出100元，给工人们买菜、买肉、买酒。从那天起，去工地转悠成了老武每天必须的工作。每天伺候老伴穿衣洗漱、吃喝拉撒后就出门到工地转一圈，他就像一个“监工”似的，每个地方都看得特别仔细，如果有工程粗的地方，他会直接找负责的工人，让对方修补，如果在建筑上有不对的他会找工程部的工作人员，给他们讲解原貌是什么样的，他一边充当着“监工”职责，一边又是工程部的活历史。“老武可是个好人，夏天经常给我们买水买饮料，怕我们大热天的上火，还给我们买西瓜、橘子防暑解渴。”一个工人告诉记者，除了给他们买吃的喝的，看到工人们的衣服破了，老武会把自己的衣服拿来给工人穿，看到工人生病了，他还会自掏腰包买上药送到工地。“这次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我是一百个支持。”老武告诉记者，他19岁的时候当教师，因为工作能力强，而且在文化艺术方面有突出表现，就被指定调到晋源区文物馆，一干就是好多年，直到退休。他对县城的文化有着说不尽的感情。“为工人们做再多我都愿意，我就是想让工人们能用心修复这些历史文化，让它们继续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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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太原县城复兴四问


县城西北处城墙遗址考古现场

   明太原县城和晋阳古城究竟是什么关系？复兴工程中，城中居民如何安置？古城开发与文物保护是否矛盾？
    围绕明太原县城复兴工程中人们最关注的焦点问题，本报记者采访了复兴工程指挥部的工程部、保障部，以及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等部门负责人。

明太原县城与晋阳古城什么关系

    在“龙城”之外，太原也曾以“凤城”著称，李隆其在《过晋阳宫》中写道：“并邑龙斯跃，城池凤翔余。”凤城，即为晋阳古城。“从春秋末至宋初，晋阳数次成为王朝都城，在唐朝时是与京都西安、东都洛阳齐名的北都。晋阳城一度曾是北方繁华的大都会。”晋阳文化民间研究会会长姚富生，多年来从事晋阳文化研究，掌握着很多相关的权威资料。
    据姚富生介绍，光义灭北汉后，火焚水淹，晋阳城内，部分百姓被迫迁往唐明镇，也就是今天太原城市所在地，为太原府城。还有部分百姓往东南迁移，别置平晋县。三百余年后，平晋城被毁，明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又在晋阳古城的废墟上兴建了新城，就是今天所要复兴的明太原县城。
    明太原县城规模虽不及晋阳古城的二十分之一，是晋阳城毁后的建筑，但其古老的建筑遗存和浓郁的风俗民情，与晋阳古城一脉相承。姚富生告诉记者，在明太原县城，南原有纪念春秋末期坚守晋阳城的赵襄子庙（已毁），城西有纪念晋阳名宦尹铎的尹公祠（遗址存），南关及周围村庄有纪念汉文帝刘恒的九座龙天庙，北城门内额匾“德化”则是汉文帝“以德化民”的缩写。“建筑在晋阳古城遗址上的明太原县城，继承了晋阳古城的文化积淀，它与晋阳古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晋阳文化的延续。”姚富生说。